乙携,就是对乙肝病毒携带者的简称。“乙肝病毒携带者不是乙肝病人,身体没有临床症状,肝功能正常,不会因一般的生活接触、共同学习工作等对周围人群构成威胁。”
———卫生部
虽然乙携不会因为一般接触而传染,然而社会上对乙携的歧视还是很严重,许多公司入职体检中依然检测乙肝五项(两对半)。许多乙携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代检机构以求蒙混过关。
乙携心声:作弊很无奈,但这是为了生存
“上海华山医院入职体检已经不查两对半了,和战友分享这个好消息。”日前,该帖发表在交大“饮水思源”论坛“心肝宝贝”(HBV)版后,不少同学跟帖赞扬。“心肝宝贝”是交大乙携同学的信息交流平台,这个版中活跃的学生彼此互称战友,面对乙肝歧视低调抗战的战友。
小李上个月就是因为是乙携被公司弃用。小李是交大大四毕业生,现在正忙于找工作。他告诉记者,其实上个月他找到过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但是却因为体检时被检测出是乙携而被公司“抛弃”。“当时真后悔没听爸妈的话。”小李告诉记者,体检前父母怕公司歧视乙肝携带者,提醒他去网上找个体检枪手代替体检,但他以“国家已有法规出台,用人单位不能歧视乙携”拒绝了父母的提醒。
然而,体检结束,小李并没有被那家单位录用。“当时恨不得把这家公司告到法院”,他告诉记者说,不过后来“理智”战胜了愤怒,“一旦对簿公堂,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乙携了,可能以后面试机会都没有了。”经过了这次遭遇,小李告诉记者说,如果再有体检,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找枪手代检,“很无奈,但是为了生存,不得不这样做。”
和小李不同的是,已经工作许多年的乙肝病毒携带者王先生也被体检困扰着。王先生供职于一家国企,他逗笑说,自己已经是代检机构的忠实客户了。“我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传染。高考体检的时候就开始找人代抽血,入职体检也是找人代检,现在每年公司福利还是要请人代检。”王先生伤心地说,“在社会和用工单位对乙携依然有歧视时,只能用这种无言的挣扎争取公平了。”
代检者说错在社会误读,代检是在做好事
“要体检了,500元寻人代检。”记者在国内著名的乙肝论坛“肝胆相照”论坛上看到这样一个帖子。而在跟帖中,有位女网友回帖说:“我老公和你年龄、身高、体重都差不多,他可以帮你体检,我已经站内信联系你了。”
在“肝胆相照”论坛上,经常有乙携们奉献出自己未携带乙肝病毒的亲人,帮战友渡过难关。小王就是这样一个多次为朋友献血的人。小王学的是医学,对乙携的病理很清楚,因此对乙携受歧视很“看不惯”。他告诉记者,他有一个好朋友是乙携,因此他从高中时期就成为了这位好朋友的义务枪手。“帮他抽过三四次血吧,觉得是在做好事。”小王说,他代朋友抽血不收任何回报,顶多吃一顿请补补血。
在小王看来,这种代检并不是不诚信,“我们没有错,错在社会误读”。和小王想法相似,有很多乙肝病毒健康携带者都表示,面对歧视,只有牺牲“诚信”来换取工作和公平。
企业人事有放水的,也有严厉排检的
赵先生是电力行业一家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他告诉记者,公司体检一直延续着以前的标准,最近几年都没有变化,即使卫生部都表示将取消入职体检中的乙肝五项项目检测,但是公司的体检标准并没有随着变化。
他告诉记者说,他在公司工作十余年,很明白公司有很多员工用代检的方式通过入职和福利体检。“但在我做人事几年时间里,并没有见到一位员工因为肝炎病发住院。”他还表示,体检其实是用人单位自私的一种表现,用人单位都不愿意承担乙肝健康携带者病发的风险,即使这种发病率极小。
赵先生说,他本人并不提倡用严格的体检制度来排挤乙肝病毒携带者。“中国有9000多万人是乙携,他们总要参加工作,一味的排斥只能促生代检机构这样的畸形组织。”赵先生告诉记者说,从去年开始,他所在的公司入职体检都由体检者自己完成后上交备案就可以了,公司不干涉。“走个过场,给员工一点生存空间。”赵先生告诉记者说。
但是,像赵先生公司这样对乙携进行宽容的并不是很多,不少公司依然通过严厉的监督来排检乙携。记者询问了几家依然检测乙肝五项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门工作人员,他们告诉记者说,之所以不放弃对乙肝五项的检测,是因为工作压力大,怕乙携员工在高压力下发生病变。
代检机构月收入数十万
随着校园招聘进入高峰期,代检市场也迎来了旺季。记者在网上搜索了“上海体检枪手”几个字,相关搜索页面达25万之多。
“入职还是福利?”当记者用QQ联系一家代检机构时,该机构“业务员”第一个问题这样问。听到记者说是毕业入职体检时,“业务员”说,这段时间来他们这找代检枪手的基本上都是毕业生入职体检。“我们体检分入职体检和福利体检,入职的要比福利的贵些。这段时间主要是入职体检。”
暗访中,记者还从代检机构中得知,寻找代检的人大多数是乙肝病毒携带者。“80%以上都是这个原因,只有小部分是由于严重贫血、血小板减少、心脏病或者色盲。”
记者以毕业生找工作体检的名义暗访了几个代检机构,发现代检机构要价均在2000以上,作弊难度比较大的收费更是高达4000元,具体价格因体检医院不同有浮动,而福利体检约比入职体检便宜300-500元。
记者暗访时还了解到,不少机构每天能做4-5笔生意,生意红火的,每天能达成10笔左右的交易。以每次代检2000元算,这些代检机构每月少则收入30万元左右。
多套方案保代检100%成功
“我们有多种方案,就算代检失败,还有办法弥补。”不少体检机构都这样告诉记者。
暗访中,当记者联系代检机构时,“业务员”告诉记者,他们有三种代检“套餐”供选择:只抽血(或者只代检器官),全套代检,以及找关系改体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