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人物为化名)
寂寞主妇
清晨,微笑着将丈夫和孩子送出家门,一个家庭主妇平凡的一天开始了。跳健身操,吃早餐,然后照例出门买菜逛街,走过菜场旁那条繁华的小街,我的双脚不听使唤习惯性地走了过去。远远地,我就看见那家店门是开的,我的心狂跳不止,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看见的却是空荡荡的店子和两名装修工。店子已经换了主人,他真的如此狠心就此忘了我,真的已割舍下这三年多的情了吗?!
我只觉得脚下如千斤重,无法迈出一步,也不知该往哪迈出那一步。我不愿相信一个爱了我3年的男人,真的抛下我,和一个刚认识的女人结婚。
在别人眼中,我是个幸福又幸运的女人。大专毕业没多久,我就嫁给了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婚后,丈夫对我疼爱有加,百般呵护,从不让我在外做事,也从不让我操心家里的一切,生完孩子后,就一直请保姆伺候,孩子从小到大也未曾添过麻烦,而我,因为保养得好,直到现在,不了解我的人还以为我是未婚的姑娘伢。
也许很多人希望过我这样的生活,可我天性开朗,活泼好动,孩子上幼儿园后,我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就长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度的空虚和郁闷。其实老公很关心我,即便是忙完生意回来,也会陪我聊天,问这问那。我知道老公是爱我的,也爱这个家,可我对老公却没有恋人般的激情涌动,更多的则是适应和顺从。我将这归结于太早结婚,没有经历过惊心动魄的恋爱。一个人在家时,我会将对爱情的渴望寄托于小说、电视剧中。理智告诉我,很多女人寻寻觅觅想得到的正是我现在的生活,我不该不满足。
满庭芬芳
2004年秋季的一天下午,在居住的小区附近闲逛时,我被一家新开的花艺屋吸引,店门前一片姹紫嫣红,摆放的艺术花篮也很有创意。“这是今天刚到的玫瑰,要不要买几枝?”我回过头,诧异地看着花店的老板——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我时常会买些鲜花装点居室,却从未遇到过这样年轻帅气的店主,印象中,开花店的多是女孩,就算店主是男的,店里的营业员也是女孩。因为无聊,因为好奇,前一天已在花市买下大捧鲜花的我又买下了6枝玫瑰,3枝百合。此后,我时常会去那家花店逛逛,有时买几枝花,有时买点小饰品。日子一长,我了解到店老板叫林江,大专毕业,因为工作不好找,开了这家店。我一直很好奇他一个男孩怎么会想到开花店,可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他只是苦涩地一笑。
不知是我太寂寞,还是因为林江太帅气,每一次见到他,我总有如少女怀春般的欣喜。有事没事,总要去他的花店逛逛,特别是得知花店背后的故事后。
大约是和林江认识的第五个月,那天临近节日,他店里的生意很好,我去买花时得知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就顺路去附近的餐馆给他买了份蒸汤。接连几天,他都很忙,我每天都会给他带点吃的。之后的一天上午,我去他店里时,他主动提起他的女友,并说他信任我,想和我谈谈,听听我的意见。
他和初恋女友是大学同学,两人约定好大学毕业后留在武汉。可毕业后,他只找了份普通的销售工作,女友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着落。最后,他女友去学插花,想开家花店,他为了能帮上忙,下班后就看些插花的书、碟。女友学成后,他拿出全部积蓄,还借了钱接下这家门面开店。没想到,开业前夕,女友却提出分手,抛下他回到吉林了。因为她的父母不愿意读了大学的独生女在武汉做小生意,更不愿意女儿跟着他这个毫无根基的人。他挽留无果后,辞去了工作,独自开起了这家花店。明知不可能,他还是企盼着,有一天,他的女友能想明白人生中到底什么最重要,能回到这家花店来……
听到这里,我莫名心疼,挖空心思开解他。夜里,我竟一整晚想着林江,无法入眠。此后,我去林江店里更勤了,而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依恋我,危险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暗然滋生。
夜幕激情
那段时间,老公见我时常失眠,还以为是他工作忙无法陪我造成的,于是,更加地疼爱我,甚至还抽出时间陪我逛街聊天;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不同的礼物。我常常不敢正视老公的眼神,因为他的爱,因为他对这个家的付出……
我能感觉到,林江和我一样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不敢去触碰它,偶尔,不小心的身体接触,都会让我们两人像触电般弹开,尴尬不已。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2005年的夏季,一个意外让我们跨越了道德的底线。那天夜里,天气很热,我在花店一边选花一边和他闲聊,突然停电了,不仅花店,整条街道,整个小区都漆黑一片。当他在狭小的空间摸索找蜡烛时,我们的身体触碰在一起,很长时间我们都没动,也没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忽然,他拉下卷闸门,转身,用力抱住我……
日子一如既往,我依然每天去花店,待的时间都在半小时以内,以免惹人怀疑,这种短暂、危险的相聚让我们之间的爱火越烧越烈。我们的爱情精神重于身体,三年的时间里,我们仅有几次亲密的接触,可每天只要能看到彼此,在柜台下暗暗地牵牵手,在鲜花的掩护下搂搂腰,我们就很开心了。也正因为如此,让我更坚定这是一份纯洁的、真正的爱情。
在这3年里,我也矛盾过、负罪过、责备过、挣扎过,我无法面对我的老公和我的家。我放不下他们,但我更放不下林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但这是两种不能相提并论的爱。我时常想,如果林江能在我20岁那年出现该多好啊,我一定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有没有钱,能不能给我优越的物质生活;他的前女友是多么傻啊,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放弃这么好的男人!
林江比我更痛苦,他无数次提出想和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都被我断然拒绝了。
无声离去
2007年底,林江再一次向我求婚被拒后,长叹一声,望着我说:“你还是回家吧!我们不可能再走下去的,我们都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你老公那么爱你,你应该珍惜。我们曾经拥有过,这就足够了!”我一头扑到林江怀里,心如刀绞,失声痛哭。
从那天起,林江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在他脸上,再看不到从前那温暖的笑脸。看着他又变成如初见时那般落寞的模样,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却毫无解决之法。一天,他很严肃地对我说:“你以后还是别来了,我父母托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话音刚落,我便哭着离去。接下来的日子,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去他店里,他冷若冰霜。很快春节到了,林江关了店门回家过年。我想等他冷静冷静也好,也许他能想明白。心底里,我希望我们俩都有家庭但又能维持着这种关系,至少我每天都能看到他,知道他最爱的是我。没想到,年后,花店的门依旧紧闭。一打听,他已经不再续租了。我着急地拨打他的电话,这一次,他接了。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我爱你,可我需要一个家。我们结束吧!我和她很快就要结婚了。好好爱你的老公,爱你的家!”我忘了那天我是怎么回的家,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自从和林江分开后,我习惯了一个人静静地发呆,每天重复着同样的有规律而单调的生活,暗暗舔食内心的伤痛。看着辛苦回来的丈夫,看着一天天长大成人的孩子,内疚、思念、悔恨、伤悲……我一天天消瘦下去,身体也越来越差,我是多么希望林江能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啊,哪怕再看他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