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拉姆斯的交响曲
人们常常会将勃拉姆斯的交响曲与贝多芬的相提并论。特别是他的第一号C小调交响曲,与贝多芬的第五号交响曲在调性、戏剧化处理等方面有着相似之处。同样,第四乐章也有汇总前三乐章乐念的趋势,仿佛是对贝多芬第九号的致敬。勃拉姆斯的D大调第二号交响曲则被誉为田园风格之典范,人们亦称之为他的田园交响曲。至于第三号交响曲,其雄浑的气势,常常让人联想到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
勃拉姆斯的交响曲流露出一种严肃认真的气质。他是一位严于自我批评的作曲家,对待交响曲的创作极为谨慎,仿佛被一种责任感所束缚。早期作品如两首小夜曲和炉火纯青的《海顿主题变奏曲》,展现了他对大型交响乐形式的摸索与尝试。尽管他对过去的音乐问题有着深刻的理解,但大型交响乐形式的创作对他而言并非易事。例如他的D小调钢琴协奏曲,最初是计划写成交响曲的,但由于无法胜任巨大的交响乐结构,最后写成了钢琴协奏曲。这部作品虽然起初打破了交响乐计划,以轮旋曲替代终曲,但仍是一部带有独特融合的作品,一部带有钢琴助奏的交响曲。
勃拉姆斯意识到自己的性格中存在着浪漫主义的倾向,但他更明白浪漫主义和交响乐的逻辑是根本对立的。他不满足于细小的主题结构逻辑,而是努力从当代音乐中寻找能为交响乐所用的因素来支撑他的交响乐建筑。在第一交响曲中,我们看到了他应用的胚芽般的动机主题,它超越主题发展的逻辑,联结整个交响曲。勃拉姆斯在发展过程中运用了古典主义艺术的变奏手法,这种手法给交响曲结构增添了一个新的凝聚因素。他的交响曲保留了贝多芬的原则,甚至包括转调和调性关系。在每一首交响曲中,他都坚持二元的奏鸣曲原则。
勃拉姆斯的交响曲具有复杂缜密关系的风格,织体浑厚,主旋律中间总是充满着对位音形。他以动机结合乐曲的连贯性,旋律有时带有民谣风,三和弦、动机似的旋律也多见。除此之外,勃拉姆斯对于节奏的独特使用也是其特一。他以切分音和不同的节奏型共置为主要特性,移动重拍的位置也展现出有趣的现象。
勃拉姆斯的交响曲在结构上遵循古典主义的四乐章结构,每一乐章的曲式都与古典格局相近。他的交响曲应用古典主义的对位技巧和动机展开技巧,没有具体的标题,属于纯音乐范畴。但他的交响曲的和声语汇、浓郁而色彩繁多的管弦乐音响以及音乐语言的一般特点却是浪漫主义的。尽管勃拉姆斯的风格融合了古典与浪漫,但他的音乐却统一且有个性。他的音乐语言极其抒情且气息辽阔,像叙事歌般奇特,从根本上尊重传统。他控制自己的灵感,所有的作品都经过深思熟虑,这使得他的音乐具有安详恬静的感觉,不同于冲动型的作品。他的音乐是对时代总潮流的反应,代表着从浪漫主义的热情逐渐转向规矩绳墨、恢复秩序和形式的趋势。勃拉姆斯的三部交响曲:斗争的胜利、田园的平静与英雄情怀的彰显
第一交响曲,无疑是勃拉姆斯对斗争与胜利主题的深度挖掘。这部作品在调性选用与结构布局上,深受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影响。乐章的调性结构典型地展现了19世纪交响曲的风格,从I乐章的I小调,到II乐章的E大调,再到III乐章的A大调和B大调,最后以IV乐章的C小调和C大调收尾。
这部交响曲充满了其他浪漫主义特点:开始的半音主题在第二和第四乐章中反复出现,如同波澜壮阔的旋律回响。两个独特的慢导奏,逐渐引出后面的主题,如同云雾缭绕后现高山,令人眼前一亮。慢乐章凄楚感伤,主题内部突然迸发的小调和弦震撼人心。末乐章中,圆号和长笛在一个神秘起伏的伴奏之上,吹奏出满腔愁绪的C大调旋律,长号和大管的众赞歌乐句在快板高潮时再次呈现,展示了勃拉姆斯独特的音乐魅力。
第二交响曲则呈现出与第一交响曲截然不同的田园风光,虽然其中也不乏严肃的潜流。特别是第三乐章,它如同第一和第三交响曲中的相应乐章,充满了抒清、优雅和节奏感,尽管没有贝多芬诙谐曲的紧张气氛,但却属于勃拉姆斯在1867年G大调六重奏中所创造的那种类型。勃拉姆斯在交响曲创作上的探索使他追溯古典派交响乐的源头。第二交响乐的末乐章让人感受到海顿交响乐的明朗和充沛精神。勃拉姆斯避免在前三部交响乐中使用诙谐曲,因为他深知恶魔式的、疾速而不可抗拒的诙谐曲是古典交响乐艺术的缩影。他更倾向于返回到早期的交响乐中间乐章,或者像舒伯特那样,在小步舞曲中探索交响乐的诙谐曲写法。
至于第三交响曲,它曾被称作勃拉姆斯的《英雄交响曲》。开始的几个小节典型地展示了他的和声用法,主三和弦的小调形式和大调形式的巧妙交织。低声部上行的F—Ab—F在这首交响曲的末乐章中尤为明显。末乐章以F小调起始,直至尾声才回归F大调,展示了勃拉姆斯对英雄情怀的深刻理解和表达。
勃拉姆斯的三部交响曲各具特色,第一交响曲展现了斗争与胜利的主题,第二交响曲描绘了田园的平静,而第三交响曲则凸显了英雄情怀。这些交响曲不仅展示了勃拉姆斯对音乐的深刻理解,也展现了他对人生、世界的独特见解和感受。